发布时间:2019-09-04 22:27:45 分类:相声段子 阅读(246)
郭:谢谢!
(女观众:郭德纲,我爱你!)
郭:我也爱你,我爱你们大伙儿。谢谢!谢谢大家给我一个人的掌声。
于:我就听这句别扭。一个人的掌声啊?
郭:现在拍就是给你拍的了,你看没人拍。
(观众热烈鼓掌)
于:还是有人。
郭:没想到带着家长来的。
于:哈哈。
郭:刚才这是快bianer。
于:快板儿。
郭:快板儿,何云伟、李菁,
于:好啊,
郭:这边儿这个巨人是我的学生。
于:亏心不亏心哪你?
郭:我收徒弟先拿尺量。过了尺寸的不要!
于:哎,就黄鼠狼下耗子。
郭:我们孩子多秀气,买双马靴连裤子都省了。
于:还捧呢!
郭:看见你们大伙儿我心里就痛快呀,
于:高兴。
郭:来是听相声来的,我们这是最简单的艺术形式,
于:是。
郭:但也是最复杂。
于:难。
郭:弄好了不容易,
于:哎,得下功夫。
郭:你看俩人站这儿说,这里有心理学的东西。
于:是吗?
郭:什么时候让您乐,什么时候让您鼓掌,什么时候让您安静下来,都是设计好了的。
于:对。
郭:好演员是一半儿的心理学家。
于:奥,研究这个。
郭:别看说话,这是学出来的。不是站这儿就说。
于:恩。
郭:好多行业也说话,说的就差着。
于:是吗?
郭:你看,饭店的服务员也说话,
于:对呀,
郭:能不说话吗?
于:那当然得说。
郭:招呼客人,就真有这不会说的。
于:不会说怎么办?
郭:今天中午也是,这儿赶赶落落的忙着演出,我到这个不远处那炸酱面馆儿吃饭去,
于:吃口面。
郭:一进门儿,他们都喊,
于:认识你。
郭:也不知道谁教的,哇哇哇哇。
于:闹得慌。
郭:我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,我说别喊,好多都认识,忙忙活活,就为赶时间吃一碗面嘛。
于:简单一点儿。
郭:“郭德纲来啦!”别喊!
于:啊?还喊名字哪?
郭:别喊,我呆不住,就吃碗面。“他就要一碗面!”
于:嗐!这也喊啊。
郭:你,这怎么弄这个,赶紧吃,吃完给钱,快,快找钱,
于:结帐。
郭:一结帐,找两毛,我说行了,两毛不要了。“郭先生赏两毛!”
于:两毛还赏啊?
郭:拿回来拿回来,“他又要回去啦!”
于:还有他们不喊的没有啊?
郭:这怎么弄这个,所以说,说话是门学问。
于:哎,得研究。
郭: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。
于:是。
郭:大伙儿来是喜欢听相声,我们站在台上是喜欢说相声,
于:都有这瘾。
郭:差一点儿都不行。人各有志,是不可强求。
于:对。
郭:每个人的爱好能一样吗?
于:都不同。
郭:是不是?拿我们嫂夫人来说,
于:就是我媳妇儿,
郭:好画画儿。清晨起来洗碗了脸,化完了妆,画案铺好了,笔墨纸砚,把纸都压上,研得了磨,舔饱了笔,这儿支一镜子,
于:干嘛呀?
郭:看看镜子画两笔,看看镜子画两笔,
于:欧?
郭:画一大狐狸。
于:狐狸精啊是怎么着?
郭:有个样子嘛,
于:看自己画狐狸?
郭:艺术嘛,
于:没有什么艺术这个。
郭:谦儿哥也喜欢,
于:我也是。
郭:谦儿哥画巴西龟。
于:王八?
郭:画画儿嘛。
于:画巴西龟干嘛?
郭:买一个搁那儿,照着画,画得跟真的似的。
于:那是像。
郭:想当初,有一位宋徽宗赵佶,人家画猫画的最好,
于:对呀,
郭:赵佶的猫,谦儿哥的王八,这都天下一绝。
于:没听说过,我也在谱是怎么着?
郭:就是说每个人的兴趣是不一样的。他们老爷子,喜欢唱戏。
于:哎,就好这个。
郭:就喜欢这个。
于:是。
郭:现在也好多人都喜欢戏啊,但喜欢戏的程度是不一样的。
于:他不一样吗?
郭:到他父亲那儿可了不得了,
于:怎么?
郭:魔怔了。
于:哎哟,都上瘾。
郭:当然,条件是很好,
于:有嗓子吗?
郭:尤其是小的时候,嗓子嘎崩脆。
于:嗓子好。
郭:有童音儿。
于:是啊?
郭:恩。当初,咱们都知道梅老板,
于:梅老板?
郭:夸过他父亲。
于:梅兰芳。
郭:“你这个嗓子是忒好咧,你要是去唱戏儿啊准得露脸儿啊。”
于:您这是梅兰芳先生?
郭:煤铺的老板。
于:嗐!没听说过。
郭:夸他。他父亲想那我就唱吧。但是那个年代很封建,人们瞧不起唱戏作艺的。
于:下九流。
郭:尤其大户人家,他爷爷一听这都急坏了。
于:不干。
郭:丢人哪。
于:是。
郭:给我们老于家丢人,
于:丢脸。
郭:若是唱戏的话,那么你走出这个家族。
于:哎哟,不要他了?
郭:以后咱们断绝关系,
于:哎呀。
郭:他父亲为了唱戏,一咬牙一跺脚,漫天飞雪中走出了这个大宅门。
于:多大瘾头儿。
郭:就为唱戏啊,哎呀,下功夫下大了。别人唱戏学马派,学周信芳先生,学奚啸伯,可能只能宗一门,
于:就是啊。
郭:他父亲涉猎很广泛,马连良、谭富英、言菊朋、周信芳、奚啸伯、唐韵笙、汪笑侬,
于:霍!
郭:一个都不会。
于:啊?不会你说它干吗呀?
郭:那个功夫可下到了。
于:那就没下什么功夫。
郭:不,下得挺好,不过跟人家本家儿比还差一点点。
于:这不是废话吗,要不怎么学人家呢?
郭:但是说功夫没有白用的。
于:那是啊,
郭:是明珠总有出土的时候。
于:好嘛,
郭:后来那个大地方,刚果布拉柴维尔总统访华的时候,
于:这太偏了吧这个?
郭:恩,要听听京戏。
于:你瞧瞧。
郭:找来找去请到你父亲。站这儿一唱,总统眼泪都下来了。
于:哎哟,那么好啊?
郭:(倒口)“真好!我要是说瞎话儿我是龟孙儿。”
于:这总统怎么这味儿啊?
郭:现学的中国话嘛。真好,不可屈才呀,这么大能耐怎么能这样呢?
于:那干吗呀?
郭:掏出来委任状,刷刷点点,做一个县长吧。
于:县长!
郭:对,县长。
于:什么县啊?
郭:前列县。
于:怎么那么憋得慌啊这个?
郭:啊?对啊。
于:这不怎么样这县。
郭:话虽简单要做县长,但不是这么容易,他需要有一个班底,一整套人马才能去呢。
于:那当然。
郭:首先说要有一个压寨的夫人。
于:土匪啊是怎么着?怎么弄一压寨夫人啊?
郭:掌印的夫人。
于:哎,掌印的。
郭:没有,你爸爸光棍儿一个人啊,
于:那怎么办呢?
郭:当初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分文没有,这些年光唱戏了,也没成家呀,
于:那怎么办?
郭:找一个吧,
于:哪儿找去?
郭:闲着没事儿,就走到天桥这儿了。
于:奥?
郭:小戏园子唱评戏。
于:评戏班儿。
郭:看见那个主演正在唱,
于:她唱什么呢?
郭:好听!大口儿落子。
于:您学学。
郭:“数九隆冬雪花儿飘,受罪的李三娘又把这个水挑。”
于:好!
郭:大口儿落子。
于:这还是个坤角儿。
郭:唱得好啊,
于:是是。
郭:你爸爸一瞧这个角儿可不错,年龄风度都合适,
于:是是。
郭:我要能成了两口子,让她做夫人,
于:他们俩成家?
郭:好,擦了擦口水,
哎,不至于!馋成这样了都?
郭:把这角儿请过来,不要再唱戏了,做我的夫人,咱们一起上任。
于:愿意吗?
郭:这角儿想了想,
于:说?
郭:“忒好咧!”
于:呵!这个味儿的啊?
郭:这就是你母亲。
于:奥,我妈。
郭:成两口子了,那会儿还没有你,
于:对。
郭:那是后来的事情了。
于:是是。
郭:两口子是有了,但人还不齐。
于:还缺?
郭:还缺一位师爷。
于:写写字,
郭:哎,缺个文案师爷。怎么办呢?你母亲想了想,“我们那个戏园子旁边儿啊是唱河北梆子的,那个老生唱得好着咧!”
于:你瞧她认识,
郭:咱瞧瞧去吧,
于:看看去,
郭:你爸爸来了一听老生正唱着呢,好听!
于:您学学。
郭:“八王爷与臣我做了对,猛虎焉敢斗蛟龙。”
于:有点儿意思这个。
郭:你爸爸一瞧这个好啊这个,
于:看上了?
郭:气质岁数都很合适。
于:也行。
郭:要他啦!你母亲喊他:“老公!”
于:哎,等会儿,怎么叫老公啊?
郭:姓龚啊,上面一个龙,底下一个共,艺名这人叫龚达子。
于:公达子啊?没有母达子啊?
郭:“老龚,老龚上这儿来!”来了一说这个事儿,不要再唱戏了,你做一个文案的师爷,
于:他愿意吗?
郭:想了一想,“忒好咧!”
于:哎,呵!跟我妈一个县的。
郭:来吧,坐在一块儿一商量,这算齐了吗?还是不够。
于:怎么呢?
郭:还得有一个喊堂的。
于:喊堂?
郭:站在堂口他这一声得喊出去,
于:那得要嗓子啊。
郭:那是啊。想吧。
于:想谁?
郭:你母亲一想,“我园子里边儿有一个卖药糖的。”
于:她又认识?
郭:恩,嗓子豁亮。
于:是。
郭:去吧,大伙儿都来了,一瞧那儿正吆喝呢,
于:吆喝药糖。
郭:“买药糖哎,谁还买我的药糖啊,桔子还有香蕉,山药,人丹。买的买,瞧的瞧,卖药糖的又来了,吃了嘛的味儿啊,有了嘛的味儿啊,
桔子薄荷冒凉气儿,吐酸水啊打了饱嗝儿,吃了我的药糖都管事儿,小子儿不卖,大子儿一块!”
于:嘿!嗓子还是真好。
郭:这行吗?你爸爸一瞧,这好嗓子啊,
于:又看上了?
郭:这调门儿很冲啊,
于:怎么办?
郭:叫他。你母亲喊他:“丈夫!”
于:哎,等会儿,怎么又改丈夫了?
郭:他姓张,弓长张,夫,就是天字出头,叫“张夫”。但是你母亲有口音哪,“丈夫!”
于:哎呀,太别扭了这个。
郭:过来一说这个事儿,你愿意吗?
于:他说?
郭:“忒好咧!”
于:好嘛,全这味儿敢情。
郭:欣然允诺,高兴。一查点人数还是不够,
于:还缺?
郭:还有一个带案的。
于:带案?
郭:从班房儿把犯人带到公堂上,有一个带案的。
于:押犯人。
郭:你母亲一想啊,
于:全认识。
郭:“我还认识一个拉洋片的呢!”
于:你瞧我妈这关系网!
郭:不是,天桥这儿艺人很多啊,大伙儿都来了啊,一瞧那儿,正喊着呢。
于:喊什么啊?
郭:“再往里边儿再看哪,又一层,大清以上那是大明,大明坐了十六帝,末帝崇祯不得太平。三年旱来三年涝,米贵如珠价往上边儿扔,有
钱的人家卖骡马,没钱的人家卖儿童,男女老少遭了不幸了,堂堂茨不隆冬仓,出了位英雄叫李自成,哎。”
于:好!就是这个味儿啊。
郭:好听啊,就是他了,喊他,你妈喊他:“前夫!”
于:你先等会儿吧!我说关系这么多呢啊,前夫啊?
郭:赵钱孙李的钱,夫是天字出头儿。
于:怎么全叫这名字啊?
郭:那怎么办啊,人家就叫这名字啊。过来一说愿意吗?挺高兴,“忒好咧!”
于:我就知道。三河县没人了是吗?全上这儿来了。
郭:好事儿好事儿。一查点还不够,
于:是啊?
郭:还需要有一个掌刑的。
于:掌刑?
郭:打人的,
于:哎哟,掌刑的。
郭:这怎么办呢?想来想去你母亲又乐了,
于:怎么?
郭:“我还认识个跑旱船的呢!”
于:好嘛。
郭:吴桥落子跑旱船,好听。“大年初一头一天,小二妹妹跪在姐姐面前,大姐一见忙搀起呀,走上前拉衣衫,伸手掏出了压岁钱,一奶同胞
拜的什么年哪。”
于:这真脆生这个。
郭:这多好这个,你爸爸乐了,叫他叫他,你妈喊他:“爷们儿!”
于:这可不行了。
郭:怎么呢?
于:爷们儿没有。
郭:这个人岁数大,跟你老爷吝哥们儿。老北京的称呼,比你大一辈儿的人,吝爷们儿。
于:奥,这个爷们儿吝的。
郭:对,“爷们儿,来!”过来一说这事儿,你愿意不愿意?他很高兴,
郭、于:“忒好咧!”
于:您换换口音行不行?
郭:哎,你怎么会的这个?
于:对了,我妈这味儿我能不会吗?别来这口音了。
郭:人马齐了,唯独还差一个回事的。
于:回事。
郭:跑里跑外回禀事情的二爷。
于:那怎么办呢?
郭:短这么一个啊,
于:还得找啊,
郭:怎么办呢?你父亲很着急,问你母亲,“还认识什么人吗?”
于:全求她了这时候。
郭:“没有咧!”
于:对了,也该打住了。
郭:没有了,你爸爸一琢磨,我出去私访去吧。
于:他找去吧,
郭:自个儿找去吧。顺着大街出来,左瞧瞧,右看看,突然间眼前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。
于:哎哟。
郭:衣衫褴褛,蓬头垢面,
于:要饭的。
郭:手里还拄着个拐棍儿,哆里哆嗦,颤颤巍巍,很可怜。
于:是。
郭:你爸爸眼泪都下来了。
于:可怜啊。
郭:“父亲。”
于:对,你先等会儿,叫父亲?叫爸爸呢?
郭:这是你祖父!
于:还真是他?
郭:就是你爷爷。多少年没见了?想当初漫天飞雪中走出了大宅门,父子恩断义绝,今天再见到,老爷子跟街上要了饭了,那是什么心情啊?
于:真是难受。想当初家里有钱。
郭:不,当初也是要饭的。
于:啊?那还出什么大宅门啊?
郭:住在庙里边儿。
于:哎呀。没打听清楚,要饭的可不是住庙里吗。
郭:其实你爷爷糊涂,还不如一块儿唱戏去呢。
于:说的是呢。
郭:跟这儿哆里哆嗦,挺可怜。你爸爸眼泪都下来了,一张嘴啊,
于:就说上了,
郭:就唱上了。
于:唱?
郭:“老爹爹,你何必手持荆杖。”
于:好嘛!我爸爸谭富英。
郭:“有什么衷肠话细说端详。我虽然前列县身为县长,怎比得老爹爹蓬头垢面你何等的风光啊。”
于:不知好歹了都。
郭:“我的亲爹呀,您怎么这样了?”“老爷,给点儿吃的吧!”
于:不认人了。
郭:不是啊,习惯了。
于:还要呢?
郭:叫街擂砖嗓子都喊劈了。
于:就这个味儿了。
郭:你爸爸眼泪下来了,别干这个了,您哪怕上我那儿去,回事也好啊,
于:就干这差事。
郭:搀着老爷子回来,人都齐了,
于:好,
郭:走马上任。
于:去吧。
郭: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。
于:是。
郭:来了之后就有打官司的了。
于:谁来了?
郭:是一个风化案件。原告是一个唱山东快书的,两口子的日子过得非常好,媳妇儿是唱铁片大鼓的,
于:那就没事儿了。
郭:哎,媳妇儿叫徐德亮。
于:徐德亮?
郭:对,徐德亮不守妇道,勾引了一个唱快板儿的叫李菁的人。
于:奥,他们俩人有一腿。
郭:有一天她丈夫唱山东快书这个不在家,李菁上家里串门去,人家突然回来了,堵上了。
于:得。
郭:醋海生波,来到前列县打官司。
于:是个花案。
郭:你父亲坐在里边儿正看公文呢,由打外边你祖父进来了。
于:说什么?
郭:“老爷!”“爸爸?”
于:呵!什么辈儿啊这是?
郭:“来了打官司的了,你老看看呈文不?”你父亲接过来当时都急了,“哼!不认识!”
于:废话,不认识可不急了吗?
郭:奥,拿反了,这边儿。
于:哎呀。
郭:一瞧是这个案子,得赶紧审一审,吩咐一声,击鼓升堂。
于:来吧。
郭:这头一个活儿就是喊堂的这位。
于:喊堂?
郭:卖药糖的。他哪儿会啊?
于:不会怎么办啊?
郭:拿他吆喝的那个腔儿套这个词儿。
于:什么味儿啊?
郭:“哪位在班房勒急了忙的带案,老爷升堂!”
于:还是这个味儿。
郭:你父亲刚要走,你母亲过来了,“我同你说啊,你可不是那个当官的材料,这待会儿一犯了戏瘾了,让人家笑话你啊,”
于:怎么办呢?
郭:“我藏在大堂的那个屏风后边儿,你要是一犯戏瘾,我跟后边枯查枯查”
于:干嘛呀?
郭:“我敲那个屏风。”
于:敲屏风是枯查枯查的吗?
郭:“我哗哗哗”
于:行了,啪啪啪。
郭:“啪啪啪,我一敲屏风你就别唱了就行了。”
于:奥,不唱了。
郭:好,整冠束带转身出来,吩咐一声,带原告。由打底下唱山东快书的上来了,他得先说明怎么回事啊。过去这个快书演员有一个特点,不
管唱什么节目,最后一句是一样的,
于:什么话呀?
郭:“武松打死一只虎,我实实在在累得慌。”
于:实实在在累得慌。
郭:“武松大闹飞云堡,我实实在在累得慌。武松斗杀西门庆,我实实在在累得慌。”
于:都这句。
郭:总是这一句。往这儿一鞠躬,“见过大老爷。”“有何冤枉从实招来。”
于:说吧,
郭:他怕官啊,一伸手把板掏出来了,
于:这是要?
郭:张嘴唱着说。
于:唱就行了。
郭:“闲言碎语不要讲,县大老爷听端详,那一天,小人出门去公干,唱快板的理不当。到俺家调戏我妻徐德亮,我知道我那个娘儿们儿不贤
良。故此我来到前列县,望求大人做主张,你要是不把主来做,我一定要把王八当,我当王八不要紧,驮上石碑我实实在在累得慌。”
于:好嘛,还这儿词儿。
郭:吩咐一声,“来呀,带徐德亮!”由打低下徐德亮上来,穿一旗袍,
于:女的嘛。
郭:这儿戴一耳钉。
于:嗐!这特点还有。
郭:就是头发稍微短了一点。
于:少点儿,
郭:有点秃,由打这儿秃到后边儿去。
于:霍!那就是没头发了。
郭:你爸爸看了看,“有何冤枉从实招来。”她是唱铁片大鼓的,张嘴啊,
于:就说。
郭:就唱上了。
于:她也唱?
郭:“未曾呀开言哪雨泪双抛,口尊声劳大人细听个根苗。那一天我的丈夫不在家下呀,来了个唱快板的与奴家闹毛毛,进门来拉住了衣衫一
个劲儿的笑,他要与奴家我往下就没有法儿学。”
于:还不好意思呢。
郭:没法说了,你爸爸一琢磨,那把唱快板儿的叫上来吧,
于:让他说说。
郭:“来呀,带李菁!”一说带李菁,带案的过来了,
于:是,
郭:拉洋片的。哗棱嘎嘣锁链套上了,李菁乐了,
于:说?
郭:“太刺激了!”
于:嗐!口头语儿。
郭:拉洋片的一抖锁链子,“哎,再往里边儿再看呢,你们细留神,叫声李菁你太不仁,你们打架我知道,谁是谁非我认了一个满真。叫声李
眼儿你跟着我走,仓仓茨不隆冬仓,哎,一道在堂上论个假真,哎。”
于:好嘛,还是拉洋片的味儿。
郭:李菁不干,“干嘛呀?铁链响,响哗棱,你们做事太不公,哗棱棱,那个哗棱棱,玲珑塔,塔玲珑,玲珑宝塔一千层。头一张高桌,二十
四条腿”
于:行了行了行了,
郭:他这瓷实。
于:是瓷实,老爷都睡了一会儿。
郭:按到公堂上,参见老爷,你爸爸当时急了,你爸爸最恨这种人,当时一瞧见他,眼睛也大了,脑门儿都绿了,由打桌子底下拿出俩小铜锤
来,咦咦咦咦。
于:我爸爸王八精是怎么着?这就要现形是吗?
郭:不是,打他吗,跟他急了吗。
于:不用锤子。
郭:张嘴就唱上了。
于:唱的是?
郭:“一见贼子怒气生,不由得本官动无名,调戏民女该何罪,咆哮公堂是何情?将贼子重打四十棍哪啊,活活打死你这大眼儿的灯!”
于:好嘛,连外号都知道。
郭:打!一说打,跑旱船的可乐坏了,可到了我了,一拿板子张嘴就唱上了,
于:他也唱?
郭:“老爷吩咐将你打,叫声李菁听个根芽,调戏民女该当何罪呀,噼噼噼啪啪啪,叫你屁股开了花,eng哎哎嗨哟,打完了板子把苦力发。哎
嗨哟,piapia啪啪啪啪啪!”
于:好嘛,打得真俏皮!
郭:李菁一捂屁股:“我的妈呀!”
于:老词儿。
郭:真使了劲了。哎呀,堂上乱了套了,
于:是。
郭:师爷拿着笔乐得都不像样儿了。
于:不像话了。
郭:你们都唱我也会,
于:他唱?
郭:“外行竟要做县长,不会审案他唱二黄。”
于:梆子腔这是。
郭:你母亲跟屏风后边一瞧这不像话呀,这哪是前列县啊?
于:那是?
郭:这德云社啊这是。
于:哎呀,全唱戏来了。
郭:你倒是捶屏风啊,她把这茬儿忘了,
于:那她?
郭:张嘴唱上了,
于:怎么唱?
郭:“一闻此言大吃一惊,款动金莲出了屏风。”
于:出来了。
郭:往外一走,你爸爸一瞧这是谁呀?“回事的,何人喧哗?”你爷爷乐了,
于:说?
郭:“老爷,那是我家太太哟,嘿!”
于:还要饭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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